いつかの夏
09
cp：SA（上班族翔X大明星雅）
分别在灯火寥落的街口。
相叶停下脚步，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，说，“就到这里吧。”
樱井不说话。就这么和着暖黄色的路灯望着他，秋夜里卷起的风刮过微微涨红的脸颊。
他低下头，拿出手机。
“你的电话号码？”
白开水一样毫无波澜的语气却在相叶心里激起小小的水花。
“嗯…”有点笨手笨脚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，老旧的翻盖款式，挂着并不算可爱的兔子挂件。
陌生、眼熟。
陌生的是他手里握着的那只手机，熟悉的是和小毛巾角落里模样相似的兔子。
“你换手机了？”话问出口樱井才意识到这个问句有多古怪。哪有人会特地去换一个老式手机？
“嗯…”相叶低下头，盯着亮起来的手机屏幕，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，“这个是私人用的手机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樱井点点头，心底暗自滋长的喜悦被一个抿嘴拙劣地盖过。
手机按键声在街头那块小小的空间里响起来，安安静静地闪烁着蓝光。
“啊找到了。”相叶自顾自地小声嘟囔了句，然后照着手机蹦出一个个数字。
樱井几乎是愣了愣才意识到他是在报手机号，手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动着，相叶报得越慢，他抚过每一个数字便越是用力，好像不小心翼翼，数字连同别的什么都会在指间溜走。
相叶连续报了两遍，樱井就记了两遍。
其实当第一次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，这些个毫无意义的组合就在脑海里盘旋着有了意义，被锁进一个文件夹，再不能逃走。
没有再报回去确认一遍，樱井的指腹滑动到拨号键上。
没多时，相叶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忽然震动的东西像在手心跳舞，相叶差点一个手滑把它掉了下去，下意识地抬眼望一眼樱井，对方勾着嘴角笑了。
“我的号码。接接看。”
相叶不明白樱井的意思，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喂，是我。我是樱井翔。”
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，无论哪个都很近，近到相叶分不清是谁在前谁在后。它们热闹地重叠在一起，贴着相叶的右脸颊微微发热。
“相叶雅纪先生，我想问问你，明天有空吗？”
答应邀约没有费丝毫功夫，就像邀请的人也从未斟酌过言辞。
总是一句话的事。
一句话就能把相叶雅纪弄得翻来覆去，忘了几个小时后还要负荷一整天的工作，也忘了其实不该忍不住就说了“好”。
被握在手心里的翻盖手机蹭着手掌的汗，被合上，又被翻开。
知道他不会在大半夜发条短信过来，约好的时间地点也早就在心里滚了个烂熟。可还是放不下，扔不开。
是什么坏心的小蚂蚁钻进了心窝里，在各个角落爬来爬去，扰得那个嘴角上扬，眼底盛满笑意说着“明天有空吗”的画面在心底眼里怎么也抹不开，闭上眼睁开眼都忘不掉，把头蒙进被子里也会忍不住偷着笑。
拍拍发热的脸蛋。
窗帘缝里漏进来的一点点光像在黑暗中跳舞，相叶伸手去碰它。
今晚的月亮一定很亮吧。
他暗自想着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在第三通电话无人接通时，大野智终于忍不住打开了车门，抬头望了眼看起来毫无动静的19层，皱着眉掏出了门卡。
就算是大野这般冷静淡定的人，也耐不住表盘上的时间无限接近底线。
按了按门铃。
轻轻敲了敲门。
用力地叩击门面。
啧。
大野正想从包里掏出钥匙，门到是被打开了。
“不好意思——！我起晚了！”
才没醒多久的沙哑嗓音，乱糟糟翘起的头毛，手里举着的刚挤上牙膏的牙刷。
“相叶雅纪！”
大野智明显生气了，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藏不住的愠怒。叫他名字的时候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。
相叶不敢抬头看他一眼，火速跑到卫生间，刷牙洗脸刮胡子，不敢有一点怠慢。
大野站在餐桌前，指节敲着桌子，目光扫过桌上扔着的一张票。
古典精致的设计，镶金边的花体大字——错过。
是昨晚月牙塔乐队举办的一次钢琴协奏音乐会。
大野拿起那张票，仔细端详，相叶已经披上针织外套，背着小包走出了卧室。正要越过大野去穿鞋，无意间看到了大野手里拿着的票。
本能地夺了过来，塞进了口袋。
大野抬眼看他，挑了挑眉，在相叶局促的神情里还是没问他一句，只深深吸了口气，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冒了一句，“没闻过的香水味。”
相叶一个激灵，按下电梯的手都差点错了格。
电视剧的拍摄真正到了最后一集。
相叶雅纪饰演的唐泽老师在两人重逢的花园广场，和满天星星的幕布下，牵起了花江礼奈饰演的原子小姐的手。
剧本上设定好的告白台词在星光与灯光的交汇下呼之欲出，相叶动了动嘴，却突然卡了壳。
现场的氛围、情绪、光影都达到了剧本的最高潮，所有人都几乎屏住呼吸等待着把一切渲染到极致的那句话，拍摄却在这里卡了壳。
相叶抱歉地对着导演和工作人员举了个躬，请求让自己重来一次。
花江的表情也有点僵硬，但还是摆摆手表示没事。
是不小心瞥到了腕表上的时间。
明明不应该分心的。
暗地里把自己骂再多遍，也还是要重新整理情绪进入剧情。
相叶咬着牙把挂念的事抛到脑后，舔了舔嘴唇，放空了一会才喊继续。
拍摄算是无事结束了。
尽管拖了整整20分钟。
在一片道谢声喝彩声中故事落下了帷幕。
相叶披上大野递过来的衣服急着要离开，却被导演拦下了，“怎么，主角不去参加庆功宴？”
相叶扣扣子的手几乎停滞了，他一脸木然地盯着导演望了好久，才想起来还有庆功宴这回事。
糟糕，全忘了。
不可能推脱说不去，更不可能把已经有约这种事挂在嘴边。
怎么可以把这件事都忘了？
相叶连忙笑着打哈哈，说是啊是啊，这不正准备去吗。
快速瞄一眼时间，17点37分，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。
不可能赶得上了。
相叶咬紧了下唇，满心的欢喜此刻全数被融进了空气，胸口像被堵住了般透不过气来，却还是紧了紧围巾，改变了方向，三步并两步地跟上了剧组的步伐。
从酒局里脱身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。
自然还有第二摊第三摊，自然也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愿意，本来大概直到醉倒也没办法离开的。
“明天还有工作。”
一旁的大野是这么说的。
脸上写满了冷静笃定，和大大的失陪了。
相叶来不及满怀感激地望他一眼，就被拖着出了饭店。
在演艺圈，就算不是绝佳，这也是个让人没办法拒绝的理由。
坐进后座，相叶满想问一句“你怎么知道我还有约”，大野先一步问道，“往哪开？”
相叶便也作罢，老实地报了地点。
尽管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，他在心底沮丧地想着约着见面的人大概早就走了吧。
没有一点底气。
明明是第一次像模像样地正式见面。
相叶甚至不敢用上约会这个词。
心里被搅得一团乱。
头也昏昏沉沉的，呼吸间好像都充满了酒精的味道。
相叶皱紧了眉，嫌弃地往自己身上喷了好几下包里备用的香水。
这幅样子，也太糟糕了吧。
想把自己藏起来，又无法抑制地希望能见到他。
被从车上放下来，相叶几乎是拎起包就冲了出去。
一家高档的意式餐厅。
考虑到相叶的身份，樱井特意定了一家预约制餐厅。可即使是预约制，也不可能无限制地等着客人到来。
厚厚的口罩上方露出一双充满焦急的眼睛，相叶的呼吸有点急促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报出了樱井翔的名字和电话号码。
门口招待的服务员翻着手中的订单确认了下，然后微笑着把相叶往里面引。
25号房间。
还好你没走。
相叶总算舒了口气。可立马又紧张起来，迟到那么久，要说什么来解释才好。肯定要被讨厌了吧？
被带到门口，服务员小姐从相叶身边退开。
相叶在门口站定，想着是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进去，门却直接开了。
暖气争先恐后地从房间里跑出来。
抬头，落入一双略显疲惫却依然明亮的眼睛里。
想了一路的道歉的话被一个结实温暖的拥抱全数堵进了喉咙里。
“要吃点什么？相叶君。”